初夏的味道

眉心惊破

初夏即将来临，很自然地想起那美味的果子-------桑果。
儿时，在乡下，无论走到哪里，周遭总是弥漫着桑果那独有的甜香味儿，赶紧奔着那香味最浓的地方一路寻去。果然，好几棵结满桑果的大树正威风八面地挺立在那里。一抬头，树上立着无数颗果子，有的青里透着红，有的紫得发黑，黑里透着亮。与此同时，那股愈发浓郁，甜得似乎快发腻的香味儿早已让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奔涌而出。
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，摘桑果！可树上的桑果太多了，眼睛都看花了，这个个儿大，那个颜色深，都想摘。赶紧地，手忙脚乱地，拼命地吊住最低的那个枝桠，腾出一只手来从枝桠的顶端一个挨一个地扯下那果子，有几个青的，还没熟，就放过了，可等摘到了另一头觉得意犹未尽，又回过头来把那青的也摘了下来。低处的摘了，高处的够不着，正因如此，高处的偏偏都是个儿大的，熟透了的，叫人看了格外眼馋。
搬来凳子，可凳脚太矮了，不管用，再往上垒一张，胆战心惊地爬上去，只觉得凳子在晃悠，往脚底下一看，心一慌，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，人已经趴在了地上，揉揉摔疼的屁股，赶紧摸摸口袋里的桑果，还好，只被压扁了最下面的几个。
眼巴巴地看着高处那桑果儿挨挨挤挤地凑在一块儿，似乎在嘲笑我的狼狈，又是气恼又是不甘，灵机一动，拿来一根长竹竿，瞅准那果子最密集的一根枝条，使劲地打过去。“噗噗噗”桑果儿争先恐后地滚落在树下的泥地里，溅起低低的烟尘。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，步子快了，一抬腿跨过去，不小心踩烂了几颗，顿时无比懊恼。其余的，顾不得它们是在泥上滚了一圈的，不管大的小的，统统收入囊中。
口袋装不下了，就捏住桑果的短柄，用嘴巴吹吹上面的灰尘，然后塞进嘴里，熟透了的，紫得可爱，软软的，糯糯的，几乎是入口即化，似乎还没来得及嚼一下就只留满口酸甜了；那青里带红的，便是还未熟透，摸上去就是硬邦邦的，入口有点酸有点涩，但有嚼头，一口咬上去似乎还有点脆脆的呢。
到了傍晚，天快黑了，我就捂着两个鼓鼓的口袋往家跑。这时，嘴唇是紫的，牙齿是紫的，手也是紫的，连衣服上也是左右两边各有一块紫色印记，而我却浑然不觉。吃晚饭的时候，这些紫色成了“罪证”，暴露了我的“罪行”。还好母亲很宽容，只是笑眯眯地说：“下次想吃，妈陪你一起去摘，可别摔着磕着了。”
时隔多年，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了对桑果的介绍，也知道了桑果的学名叫做桑葚。再忆起儿时的初夏，竟满是桑葚的甜味儿。